【紫竹原创散文】风住尘香花已尽

春宵一刻值千金
花有清香月有阴
歌管楼亭声细细
秋千院落夜沉沉
李清照
风住尘香花已尽
–读《李清照词传》有感
作者//恒笙制作//青竹
她少年时含羞多梦,才华初露;青年时为爱奔波,为情伤感;中年时命运多舛,与爱人几多分离,因家国破碎,流离漂泊;老年时时运不济,托命歹夫,曾因此入狱。她多才多艺,擅长书画、通晓金石、又不屈从命运,多愁善感,才情横溢,是被世人公认的奇女子,她就是宋朝女词人,才压群芳的婉约派词坛宗主李清照。
她出生于官宦世家,父亲李格非一生为官,学富五车,是北宋大文豪苏东坡的学生。母亲在清照出生时,因难产去世,父亲心疼女儿,在清照八岁时,就把她带到身边,东京汴梁的繁华迷离了少女的眼睛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,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争渡,争渡,惊奇一滩鸥鹭。”身处繁华都市,结伴出游,酌酒小聚,游玩尽兴而忘归途,年少时的清照是如此的活泼烂漫。
但是,心虽狂野,静下来时也有怜香惜玉、睹物生情、多愁善感的内心世界。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,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,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。”一首小令,却传承千古,一句“绿肥红瘦”,醉倒了多少文人墨客。“瑞脑销金魂梦断”更是表达了一个少女的思春情怀。
她带着和煦的微笑,怀揣着美好的梦境,遇到了人生的知音—-青年才俊赵明诚。因一首《如梦令》让李清照的名字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。赵明诚本是世家子弟,父亲也在朝为官,自从读了李清照的词以后,越发的喜欢上了词的作者,于是征得父亲的同意,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自己带着诚意,上门求亲,“和羞走,倚门回首,却把青梅嗅”,这首词就是描述当天的情形,寥寥数语,把少女初遇生人的那种羞涩、好奇的心理,通过动作细腻的刻划出来,形象是那样的逼真。
成婚后的清照,与赵明诚可谓是情投意合,“卖花担上,买得一枝春欲放。泪染轻匀,尤带彤霞晓露痕。 怕郞猜到,奴面不如花面好,云鬓斜髻,徒要教奴比并看”二人夫唱妇随,此阙《减字木兰花》可见一斑。赵明诚也是多才之人,诗词歌赋,金石书画,无其不能。但是,在那封建王朝统治下,个人的命运总是无法掌握,朝中的政治斗争愈演愈烈。新婚不久清照被迫与心上人天各一方。“寂寞深闺,柔肠一寸愁缕,连天芳草,望断归来路。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”“莫道不消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”,自古才子几多情,更何况清照是个女婵娟,爱人不在身边,寂寞无聊浸蚀着孤独的心,只有靠写写诗词,倾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。
后来朝中局势突变,清照与夫君终于汇合,二人寄居在青州老家。这几年是二人最幸福的日子,虽然生活窘迫,但是共同的爱好让夫妇二人过了几年甜蜜的日子。赵明诚是个金石研究专家,一生致力于金石收藏与钻研,清照协助夫君,搞金石书画古书典籍的收藏整理,二人共同研究券写《金石录》,清照在《金石录》后序中写道,“余性偶强记,每饭罢,坐归来堂烹茶,指堆积书史,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,以中否角胜负。为饮茶先后,中即举杯大笑,至茶倾覆怀中,反不得饮而起。”这段赌书泼茶的轶事,一度传为爱情佳话。清朝才子纳兰容若曾在一首怀念亡妻的诗里借用这个典故: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,借以怀念夫妻二人情投意合,恩恩爱爱的美好时光。
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因为朝廷的昏庸,宋朝国力日益衰弱,金军乘虚而入,在金军强大的攻势下,北宋灭亡,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。丈夫赵明诚临危受命,起任江宁知府。在一个漆黑的夜晚,手握重兵的江宁御营统治官王亦在城中作乱,丈夫赵明诚弃城中百姓于不顾,自顾逃亡。清照看到丈夫如此懦弱,倍感失望。当行船路过乌江时,愤而写下“生当做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至今思项羽,不肯过江东。”表达了一个弱女子在家国破碎,百姓危难之时,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叹。同时也是对丈夫在危难时刻,不负责任行为的谴责与讥讽。在自身难保之时,清照仍心系国家与百姓。
数年的动荡,到处颠沛流离,自己和丈夫收集的古书典籍、金石书画也散落过半。心力交瘁的丈夫,也英年早逝。留下清照一人独自承受着国破家亡的命运。
后来,为了生活,被迫改嫁一位名叫张汝舟的人。因为认人不清,婚后才知道张汝舟是个龌龊小人,他是冲着清照和明诚收藏的金石书画而来的,当他知道清照手里的这些宝贝已经遗失殆尽时,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。无奈之下,冒着在当时的法律规定,控告丈夫就要坐牢的危险,清照毅然决然地向朝廷举报了张汝舟为官中的罪行。
随经历了一场再嫁匪人,离异系狱的厄运,李清照却仍致力于诗词创作,并且视野更加开阔,不再着眼于自身痛苦,而是更加心系国家命运。在绍兴三年,当清照听说朝廷派出两位大员出使金国时,满怀激情地创作出古诗和律诗各一首,为二公送行,诗中“欲将血汗祭山河,去洒东山一抔土”,充分表达了她反抗侵略,收复失地的愿望。
在李清照的一生中,酷爱梅花,也许梅花就是她性情的写照。“雪里已知春信至,寒梅点缀琼枝腻,香脸半开娇旖旎,当庭际,玉人浴出新妆洗,造化可能偏有意,故教明月珑珑地,共赏金尊沉绿蚁,莫辞醉,此花不与鲜花比”“年年雪里,常插梅花醉,挪尽梅花无好意,赢得满衣清泪!今年海角天涯,萧萧两鬓生华。看取晚来风势,故应难看梅花。”“良宵淡月,疏影更风流”等等,无不突出了梅花格调意趣的高雅,也正是清照历经磨难仍孤高自傲的写照。她也爱菊花,借菊抒情“细看取、屈平陶令,风韵正相宜”“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”借助菊花诉说心中的追求。这些都是花之君子,李清照的一生,不媚俗,有傲骨,不正像这些花中君子吗?
一代奇女,在忧愤孤独中离世,留给世人是无尽的追思。纵观李清照的一生,虽是孱弱女子,却胸怀天下,才华横溢,艺压春秋,说她是婉约派的文坛宗主,恰如其分。她的一首首才情兼备的诗词,留给后人的是无尽的精神享受。

作者简介
王绵民,笔名(网名)恒笙,一个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半路出家追求文学梦的大顽童,喜欢追梦,向往浪漫。偶有文字出现于网络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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